Lonely bar

3.3-不說出口的事
晚間十點，一群穿著西裝的男人從酒吧走出。仔細一看，那群人中有龍牙的身影。
「今天喝得真是開心啊，下次有機會再一起聊聊。」
其中一個男人這麼說著。龍牙笑了笑，搭著對方的肩，「好啊，下次有機會再一起喝一杯。我得回家啦，大家下次再見。」
「欸，龍牙，今天不續攤了嗎？」
被龍牙搭肩的男子問著。龍牙道：「不行啦，家裡還有人在等我呢。先走啦，明天見。」
龍牙笑著跟眾人揮手後離開了。一群男人嚷嚷著「啊啊龍牙不來真是掃興」後各自分散回家了。而龍牙走在路上，想著回家後迎接自己的雖然是一片黑暗，但內心還是很滿足的笑了。
大概是因為小不點在身邊吧，所以才覺得這麼滿足。這樣想著，腳下步伐不自覺地加快，往家的方向前去。
到家後，龍牙意外發現燈還是亮著的──現在時間凌晨兩點，難道小不點還沒睡嗎？疑惑的龍牙開門進入，卻看見越前抱著被子倒在沙發上睡著。龍牙走近一看，溫暖的黃光下，越前可愛的臉看起來很朦朧。他笑了笑，把睡著的越前連被子一把抱起打算直接抱回房間床上，這個動作卻把越前驚醒了。
「哼，你還知道要回來啊。」
剛睡醒的鼻音聽起來有一股嬌憨的感覺，配上揉眼睛的動作，龍牙覺得自己心裡的某個部分好像淪陷了。那瞬間，他有一股錯覺，彷彿自己可以愛護這個人直到永遠。
「哎呀，怎麼聽起來小不點很不高興的感覺？」
不羈的個性讓龍牙的問話也跟著不正經，他調笑似的問著。越前微微的紅了臉，注意到自己正被龍牙抱在懷裡，掙扎了起來。
「先放我下去啦。」
房間的門沒有關，龍牙就很順勢的把越前抱進去，放在床上。
「我放你下來了。那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你聽起來那麼不高興嗎？」
龍牙蹲在越前身前真誠地問道。面對突然正經起來的龍牙，越前突然有點不知所措。彆扭的將臉撇到一邊，支支吾吾的說：「我……我只是在想為什麼你都很早出門、很晚回來，好像總是看不到你……沒有別的意思喔，不要誤會。」
龍牙輕輕地笑了起來，「小不點真可愛呢。」他這麼說著，一邊揉亂越前的頭髮。「現在還不能跟你說喔~等之後你可以知道了，我會好好跟你說的。」
這聽起來就像當他是小孩子、想簡單的搪塞過去啊。越前不服氣的嘟起嘴，把頭歪向一邊。兩個人就這樣僵持了幾秒鐘。
越前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又將頭轉回來問著：「那你總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你小時候要不告而別了吧？」
一雙澄澈的燦金色貓眼直直盯著龍牙的眼睛，那單純的視線彷彿可以看透人的內心深處。龍牙覺得自己內心深處的黑暗，簡直快要攤開在這澄澈的目光下。
但這樣的黑暗，是能讓現在的小不點知道的嗎？龍牙想了想，還是沒讓那些黑暗傾瀉而出。再度伸出大手揉亂越前已經很亂的頭髮，他笑著說：「這個啊，以小不點的年紀還不太適合知道呢。等小不點長大之後，我再跟你說好不好？」
「什麼啊……到底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越前皺眉想著。龍牙將拇指放在他皺起的眉間，撫平了上面的紋路。
「小不點不適合這種表情呢。」
——他希望他的小不點永遠開心、希望小不點永遠都是單純的小不點。他甚至有過要隱瞞自己離開家那段時間發生什麼事情的想法。不過，終究不能一直隱瞞下去，所以他選擇等小不點長大後再告訴他。
聽著龍牙那麼說，越前的臉又紅了。總覺得那句話中除了字面上的意思之外，還含有其他的情緒。例如……寵溺之類的。哎呀，在想什麼呢？越前甩了甩頭，果斷倒上床拿棉被蓋住頭。
「哈哈，小不點真的很彆扭呢，晚安。」
龍牙拍了拍越前縮進被子裡、大概是屁股的位置之後，起身拿衣服去洗澡。越前從棉被裡偷偷探頭看著男人的背影，燦金色的貓眼中含著疑問。到底，有什麼自己不能知道的事情呢？

龍牙脫下襯衫，精實壯碩的上半身有著幾個口紅印。他低頭看著身上的口紅印，眼神中閃過一絲幾乎不可察覺的厭惡。他討厭商場上的來往、討厭那些商界大佬總是起鬨著在應酬的場合要自己跟陪酒的姐姐們玩煽情的遊戲，但他卻不得不為。只因公司剛起步，他需要這些商界大佬的支持。再一陣子吧，再一陣子他就可以擺脫這些不得不為的、他所厭惡的事。打開蓮蓬頭，溫熱的水淋去了他的疲倦。他很快的洗好澡，出浴室門時，看見他的小不點早已睡沉。笑了笑，他躺上床攬著小不點一起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