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nely bar

第一章‧那些年的零零總總(綺羅生)

綺羅生小意琦行一屆，是個「國中成績優異」的小孩。相信大家都聽說過國中成績很好的小孩一到高中就會開始墮落（？）的傳說，綺羅生就是這樣的一個例子。不過他成績開始變爛是有原因的，這個先按下不表。

在他變成不良少年之前，是個很討人喜歡的孩子。遇到老師會有禮貌的問好，對人總是和藹可親。很多人對他最深的印象是漂亮溫和的笑容，他們都說：綺羅生的笑容有治癒效果，只要看到他的笑容，不管發生什麼鳥事都可以被拋到九霄雲外。但，天往往不從人願，這些人看到後來綺羅生的模樣都紛紛嘆氣，惋惜上帝收回一個可以拯救人間的天使。

人生正值青春期，是個最注重外表的時期。很不巧，綺羅生身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卻長著一張可以殺死一堆男人的秀氣可人的臉蛋；更悲慘的是，他所在的班級因為常態編班的關係，同學素質良莠不齊。

「綺羅生，你到底是不是GAY啊？為什麼你長得這麼像女生？」

這句話，在剛上高中開學一個月內，他聽了不下數十次。第一次聽到這句話，他笑，跟同學說他不是；第二次聽到這句話，笑容微斂，依舊跟同學說他不是；第三次聽到之後，他臉上笑意全無，認真的跟同學說他不是……第四次之後，他選擇沉默以對。因為總是有那麼一些人對他的臉和性向存疑，讓他覺得：解釋，有時候並不是那麼必要。

好事的男同學們在看見他沒有反應後，用另外一種方式，另一種更惡毒的語言攻擊他。

這次，他們當面指著綺羅生的臉說：「你這個娘娘腔，少接近我們，我們怕被你傳染。」

男同學們講完哈哈大笑，沒有人注意到綺羅生刷白的臉色。他忍不住懷疑，自己有什麼地方得罪他們嗎？為何他們就只針對自己？這些嘲諷，他默默的收下了，沒有去反駁，也沒有抵抗。班上有個女生看不過他不講話的樣子，替他跟那些男同學們爭辯。後來，竟連那個女生也遭殃，被說成暗戀自己。

「月寒霜，我看妳還是趁早喜歡別人吧。綺羅生根本不愛女生啊哈哈哈～」

綺羅生有些歉疚的看著月寒霜清秀的臉。只見她拍拍他的肩，然後一腳踢向那個男生的下體。綺羅生有些愣住，怎麼這個女生可以這麼豪邁的踹人家下體。男同學痛得哀嚎接著滿地打滾，看得自己也隱隱作痛起來。不過，心裡默默的有一股爽快的感覺。嘴角牽起的微笑被另外一個男同學看到，於是乎，他告訴了他的同黨們，一個惡劣的計畫，正在成形。

某天下課，一個平常就很愛捉弄他的同學忽然從他背後抱住他。

「綺羅生，我喜歡你。」

男同學小小聲的在他耳邊講。耳朵被吹氣，癢癢的。正當綺羅生想叫他放開的時候，耳垂突然被咬住。要叫男同學名字的聲音瞬間變成不小聲的呻吟聲，綺羅生驚得呆了。他的背後不知道什麼時候站滿了一群男同學－－也包括剛剛抱他的那個人。

「我就說嘛，他真的是同性戀……」

同學們的嘲笑聲此起彼落，綺羅生緊緊握著拳頭，用盡全身力量忍住眼眶的淚水，站起身。男同學們看見他站起來，嘲笑聲不減反增。正當那個男同學以嘲諷的眼神看向他的時候，瞬間眼前一花，隨後鼻樑一陣劇痛，被打得坐倒在地。鼻血汩汩而出，男同學驚恐的看著綺羅生，那張漂亮的臉上面無表情。

「下次再敢這樣弄我，就不只流鼻血而已。」

綺羅生肅殺的眼神看過站在他面前的所有男同學－－大概十來個人，一個一個盯著看。被他眼神掃到的人無不打了一個寒顫，他們同時體會到：什麼是恐懼，一種不聽話就會被打得不成人形的恐懼。

「從現在開始，誰敢再說一句我是同性戀，誰就準備消失在這間學校。」

話音一落，他走出教室。直到他走出教室很久之後，男同學們才回神，而且，心有餘悸。

綺羅生在走出教室後瘋狂的衝向廁所。路上撞到好幾個人，但他已經淚眼模糊，無法辨別自己到底撞到誰，該跟誰道歉。趴在洗手台前，任由水龍頭流瀉出的水沖過髮絲，他哭得亂七八糟。真的真的很痛恨自己的臉，為什麼會長得那麼像女生呢？用力甩頭，看向鏡子裡的臉：眼皮哭得紅腫，但水靈的眼眸帶著一股楚楚可憐的感覺；小巧的鼻子有些紅，甚至連臉頰都撲上紅霞；原本蒼白的嘴唇變的豔紅，此時因為鼻子不通微張著，露出一點白色的牙齒；過長的、濕透的髮絲順著瓜子臉的輪廓滑下，貼在白皙脖頸上。他轉身用力打開廁所的門，一陣嘔吐。討厭自己像女人的樣子，更討厭笑自己的男同學們。吐完後，他抬起頭，眼裡充滿仇恨的目光－－他要那些嘲笑他的人們，一個個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