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nely bar

第二章‧事故與故事的交集(情定飛刀)

痕江月看綺羅生不爽很久了。他身為高二學生，身為幫派老大，憑何綺羅生只是個高一生可以成為學校風雲人物之一，而他痕江月只是個無名小卒？「葬刀會」是個以純暴力組成的幫派，不同於綺羅生替被欺負的人們解圍，這個幫派是十足十的以壓榨學生為樂趣。很不巧，痕江月正好是這個幫派的老大。對於綺羅生替人解圍的作法，他非常無法理解。所謂幫派，不就是以破壞社會和平為目的所組成的嗎？對此，痕江月決定槓上綺羅生，他想讓綺羅生徹底敗在他手下。

某天，綺羅生一個人走在走廊上。突然間，教室裡走出一大群人，圍住他。這群人個個高出他一個頭以上。他有些不解，平常在學校裡有惹到哪個人嗎？

「不用想了，我可以告訴你，你惹到的是痕江月老大。」

其中一人緩緩開口。經過多次打鬥之後，綺羅生的危機感應力上升不少。看著這麼多人，勢頭不對，他就想要跑開。無奈那群人將他圍在中間，一個個從身後抽出棒球棍，步步進逼。隨著他們越圍越近，綺羅生腦子轉得越快。就在棒球棍朝他頭頂揮下的那瞬間，他抓準一個縫隙，推開他們圍的圈子衝出重圍。

「站住！別跑！」

一群高大的男生追著一個嬌小的少年跑，畫面看起來不倫不類。窗邊早有人受到聲音吸引探頭觀望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好巧不巧，這次的場地正好是高二學生的教學大樓。意琦行聽到騷動聲，在他往窗外看的那瞬間，綺羅生從他眼前飛奔而過，樣子頗為狼狽。心裡沒來由的對追在綺羅生後頭那些人感到憤怒，當他走到門邊時，亮晃晃的物體一閃而過－－是刀子！走廊另一頭，一個長相有如瓷娃娃般的人飄然而現。

意琦行認得他，他是二年級學生裡，最惡名昭彰的痕江月。只見他手中拿著好幾把刀子，優雅的眼眸裡看不出任何情緒。但他一揚手，就是一把刀子飛射而出－－往綺羅生的方向。他的臂膀早已見血，然，痕江月不肯放過他，仍然是一把又一把的刀子，凌厲的往他的身體射去。

意琦行見狀，怒氣值達到極限。一定要救綺羅生。不顧衝出去後會有什麼後果，他頭也不回的跑向門外。

「意琦行！你要去哪！」

一留衣大叫著，沒拉到意琦行的衣角，就讓他跑出去了。天知道外面現在是什麼樣的戰況！他竟然還有膽子出去？

「安啦安啦，他那個身手，刀子對他來說小事一樁。」

律彈鋏好整以暇的說。

一留衣完全無法放心，到底刀子針對的對象是誰，才讓一向冷面的意琦行如此緊張？

綺羅生在走廊上狂奔著，一手護著流血的上臂，一邊大口喘著氣。他幾乎無法顧及身後的情況，第一次，他如此恐懼，恐懼被刀子扔中。又是一把刀子飛過耳邊，釘在前方不遠處的牆壁上。綺羅生回頭，紫色眼眸裡映出再一把刀的影子，想逃，卻無法動彈。手腳已經冰冷，刀尖衝著眉心而來……

說時遲那時快，左手被一個強勁的力道拉住，他本能往旁邊跌去，閃過刀尖。那人粗暴的力道讓他嚇傻了，該不會是痕江月的同黨？他想掙扎，卻被強拉進廁所，門被關上。他背對著那人，而那人的手緊緊環在自己腰間。綺羅生拼命掙扎起來，張大嘴想呼救，那人寬厚的掌卻摀住自己的口。他狠狠朝大掌咬了一口，耳邊傳來抽氣聲，以及一個有點熟悉又有點陌生的嗓音。

「是我。」

不知為何，聽到這個聲音，繃緊的神經瞬間放鬆。恐懼煙消雲散的那刻，眼淚跟著滑落。熱燙的淚滴在被咬傷的手掌上，熱辣辣的有些疼痛。意琦行伸回摀住他嘴的手掌，擦了擦，蓋住綺羅生的眼。

「別怕，有我在。」

意琦行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對一個只有幾面之緣，且第一次見面就看到他在毆打別人的學弟做出這樣的保證。綺羅生也不知道為何身後的人要在危急時刻救下自己。他體質特異，平常身上就會有淡淡的花香味道。在他緊張、憤怒、開心時，香味特別強烈。而此刻，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花香，直教人嗅覺失靈。

「他們應該在這間廁所裡。」

痕江月不輕不重的聲音在廁所門口傳來。綺羅生渾身肌肉再度繃緊，意琦行鎖上廁所的門。

「他們找不到我們的。」意琦行小聲的在綺羅生耳邊說道，「為什麼？你把門鎖起來，目標應該很明顯啊？」綺羅生轉頭一臉疑惑問，「這間廁所正好每間都壞掉，壞掉的都從裡面反鎖住，剩下現在這間沒壞，我不鎖才糟糕。」就在他們對話進行間，只聽到一個聲音說：「老大，裡面的門都鎖住了，還要找嗎？」

沉默了幾秒鐘。他們聽到痕江月說：「那就別找了，走吧。」一群人的腳步聲逐漸遠去，綺羅生伸手想開鎖，被意琦行制止。

「再等會吧，痕江月沒有你想像中那麼簡單。」

兩人又等了幾分鐘。果不其然，一個輕輕的腳步聲又出現在廁所裡。低低的，好聽的聲音響起，卻令人毛骨悚然。綺羅生非常厭惡他的聲音，死咬著下唇，眼眶含淚。意琦行伸手摀住他的耳朵。

「唉，綺羅生，你到底在哪裡呢？」

這句話約莫重複了三四遍才結束。如果現在有人看得到意琦行的眼睛，大概會被那股殺氣嚇死。痕江月輕輕的腳步聲離廁所而去，又過了幾分鐘，意琦行才開門。

「好了，沒事了，先去……」

「學長對不起！請你先去包紮！」

綺羅生截斷意琦行的話頭，看著厚實的右手上有著明顯的咬痕，內心一陣過意不去。意琦行難得的笑了，「你的左手不是也受傷了嗎？一起去保健室吧。」